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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五开局猜想
2011-02-09 11:00:45经济观察报2011年01月28日发表文章“十二五开局猜想”,以下是全文:
伴随2010年经济数据的公布,“中国经济最复杂的一年”终以10.3%的GDP增长和3.3%的CPI收官,“十一五”更以11.2%的平均增长和3%的平均通胀水平成为了自1978年以来的六个五年计划 (或规划)中成绩最好的五年,中国经济呈现出了“6:4:2”的格局:五年来11.2%的年均增长中,净出口的拉动近2%之多,消费的拉动为4%,投资的拉动为6%。与此同时,随着“十二五”的到来,中国经济已经走到了分水岭。
“6:4:2”收官后
中国在经济总量上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二,人均GDP也由2005年底的1800美元快速升至4500美元;同时结构性问题也日益突出,政府(包括国有企业)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过高、外部资金对于中国内部货币环境的影响越来越大、经济对于以信贷投放为主的货币供给依赖不断增强、各类资产市场泡沫压力有增无减。
总量方面,2006年至2010年间,经济总量(GDP)翻了一番至40万亿之多、人民币对美元累计升值了22%、财政收入累计实现了30万亿、信贷累计投放了29万亿、货币供给(M2)累计增加了43万亿、外汇储备累计增加了2万亿美元、贸易顺差累计实现1.2万亿美元、FDI累计4200亿美元、A股总市值增加了715%、80版的猴票价格累计增幅是525%。
结构方面,以2005年底数据为基,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由17%升至21%、信贷增量占GDP的比重由9%升至20%、M2余额占GDP的比重由162%升至182%、外汇储备余额占GDP的比重由36%升至48%、国有企业利润占GDP的比重由4.89%升至5%。
因此,经济总量已不是当前中国的主要问题,结构性失衡的纠偏已经成为今后经济发展的核心。
开局年 “4:4:2”猜想
如果观察“八五”以来历次五年计划(规划),开局之年的一个基本共性,即经济增速超过两位数的概率较低。若这种经验在2011年依然有效,以及政府换届的周期作用和结构性调整的重任,那么“十二五”的开局年要实现10%的增长,则需要投资、消费和出口三驾马车“4:4:2”的格局来保障。
而这种格局外部最大的风险在于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加重、美国经济复苏的受阻,届时外需将会留下1%-2%的缺口,“出口不行,投资补充”(在4万亿经济刺激之下,2009年GDP增长9.2%,相应投资、消费和出口的拉动分别为8.7%、4.1%、-3.7%)的局面恐怕还会再次上演。
内部最大的风险仍然是货币环境的异化直接导致通货膨胀压力加重(2010年末,M2占 GDP升至182%,居民的通胀预期指数相应升至81.7%,已超过了2007年的高点),从而对结构性调整形成掣肘。
所谓货币环境异化,是指在出口导向的发展战略之下,外部资金的进入——外汇占款激增,使得中国货币投放内生性的特征逐渐加重,而央行对于货币供给的控制,更多的依靠数量手段(存款准备金和公开市场操作)的被动对冲。例如,2001年外汇占款的增量占M2增量的比重仅为17%,而就是在经历了一场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之后,截至2010年底该比重仍高达43%,而2007年至2008年间,该比重甚至超过了60%,意味着中国的货币供给中超过一半由外部资金主导的(现有的外汇结售汇体制下,每进入中国1美元的外部资金,央行就需要投放6-7元人民币)。正是在此种异化之下,才有当前热议的货币超发一说:2010年39.8万亿元的GDP规模,是1978年3645.2亿元GDP规模的109倍,同期M2从1978年的859.45亿元增长到2010年底的72.58万亿元,增长了845倍。
虽然中国的市场化、工业化、城镇化进程不断加速,客观上需要一个快速的金融深化速度,但不可否认,其副效应就是通胀压力的加重,尤其是货币环境异化下,央行调控空间收窄,更为通胀管理增加了难度。因此,在“十二五”开局的增长要求、外围经济不确定以及货币环境异化等多种因素之下,通胀管理自然就成了宏观调控的首要,只有在通胀不出大事的条件下,才有可能继续加速推进结构化调整,因此2011年通胀走势仍然会成为牵动全年经济运行的“牛鼻子”。
经济增长仍依赖信贷
有关货币供给究竟什么程度是合适的,中国经验数据显示货币供给超过实际GDP增率和CPI4-5个百分点是合适的,同时GDP在8%-10%之间,CPI在3%-4%之内,或者这两个条件下的经济运行让宏观层感觉到最舒服,那么在过去的十年间,有五年就是这样的“舒服”环境。
而这五年的货币环境大致是:M2的平均增速为17.7%、信贷的平均增速为16.7%,信贷投放占货币供给增量的比重是61%。
如果按照上述“舒服”的货币环境指标来测算的话,2011年的信贷投放应该不会少于2010年7.95万亿的规模,笔者估算的结果是在7.8万亿至8万亿之间,相应M2增速和信贷增速分别为18%和16%左右。
这里需要强调的是,虽然央行官员已经明确提出要实现“货币条件回归常态”,但从2008年11月份宏观层启动一揽子经济刺激方案以来,危机下的经济增长对于信贷的依赖度仍不断增强:2009年新增信贷9.59万亿、2010年是7.95万亿,而如果把存于表外的信贷资金算入的话,中国信贷投放实际上已经连续两年超过10万亿,在保证经济运行不出现“硬着陆”的前提下,货币条件的修复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。
通胀 “两头低、中间高”
目前市场对2011年通胀的共识是超过4%是大概率事件,而“前高后低”看法占据主流。对此笔者有不同看法,虽然经济预测出现偏差是常有之事,但笔者抽取2000年至2010年的历史数据,分别沿着翘尾与新涨价、通胀指数和环比两个思路,推算了2011年各月CPI的走势,测算的结果是:包括本世纪以来的极端条件在内,2011年通胀升幅大致落在2%至6.5%之间,如果进一步剔除季节性因素、宏观政策导向以及其他因素,2011年CPI涨幅大致应该落在4%至5.5%之间;至于各月的走势则是:2011年三季度是通胀压力最大的时期 (CPI单月同比涨幅超过6%),走势更像是“两头低、中间高”的态势。
汇率政策应有变
在货币环境回归常态的要求下,中国货币政策的转向是必须的。实际上自2010年6月19日以来,央行手中的利率、汇率和数量工具已经在轮流使用,而面临未来的通胀压力,加快人民币升值速度,进而对冲因能源价格上涨等因素形成的输入性通胀压力。至于说升值预期强化的问题,则可以通过扩大人民币对美元的波动幅度,进而增加投机资金的交易成本来缓解。
数据显示,自2010年6月19日二次汇改以来,至今人民币对美元已累计升值了3.63%,年化后的升值幅度为6.18%,如果以2011年初算起,至今人民币对美元实际升值幅度0.52%,年化后是8.53%。如果比较两次汇改之后,人民币对美元一年间的实际走势,无论是人民币的升值速度,还是波动幅度,“6.19”二次汇改以来的情况均明显超过2005年一次汇改,2005年7月21日至2006年7月21日期间,人民币对美元升值幅度为3.61%,其中还包括2005年7月22日一次性升值的3.1%;相应2006年当年人民币对美元实际升值幅度则为3.35%。
因此,笔者大胆猜想:2011年人民币对美元的升值幅度可能会接近7%,而在制度方面扩大人民币对美元的波动区间也会随之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