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悦悦事件叫板道德乌托邦

　　　　小悦悦死了，但关于国人道德素质的讨论才刚刚开始。针对最近广东佛山发生的“小悦悦事件”，广东省委书记汪洋20日下午在广东省委常委会上呼吁：“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用良知的尖刀来深刻解剖自身存在的丑陋，忍住刮骨疗伤的疼痛来唤起社会的警醒与行动。在公众参与下创造扬善惩恶的制度条件和社会环境，努力提升全社会道德水平和每一个人的道德良知，以避免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。”

　　改革开放成就了中国三十多年的经济增长奇迹，但同时，道德水准却并没有随着“仓廪足”而提高，反倒让人感到“世风日下”。我们虽然不能这么肯定的说道德大滑坡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，道德确实没有长足的改善，在某些特定层面，还在存在着大倒退。

　　从老人摔倒无人敢扶，到幼儿被车撞多人不敢救，这些年来出现的事件屡屡挑战我们的良心底线。我们不敢说这些路人都是冷血动物，但他们确实害怕被讹诈卷入是非之中。有人主张见死不救入刑，事实上，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，因为什么行为都靠刑法来威慑，是走强秦重刑治国的覆辙。不从根本上解决受害者突然变成伤害者或者碰瓷者，悬置在路人头上的那把剑就没有撤下来。

　　小悦悦事件中唯一的施救者陈贤妹坦然地说：“我不怕，平时见到老人摔倒我也会扶，总要有人去帮助。”在现实生活中，像这样的人并不少见。在某个特殊事件中，可能人性的“恶”更容易彰显，也更容易传播。中国底层社会依然保存着上千年来的道德礼节，良心依然在人们的心中。我们需要的是制度的激励，来引导人们向善，避免作恶。以法治国是以德治国的前提，必须有良善法律制度，才能引导人们去惩恶扬善。

　　公序良俗的社会秩序，需要全社会人的努力建构和维护。好的秩序从经济学角度来说，可以节省交易成本和不必要的中间费用。我国的交易费用太多了，真正用于创造价值的要素很少，如果能解决这些问题，中国增长的速度还要更快更好。整个社会都是你防我我防你，创造价值的成本就高很多。

　　新闻联播还播出一件20多个农民工救一个被撞女子的情形，由于救治及时，女子得救。南昌市长陈俊卿分析认为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，有两种原因，一是有些人是真正的冷漠；二是导向，以前发生很多助人为乐被人误解的现象，如南京的‘彭宇案’，这也是制度上的缺失。南昌这次的农民工救人事件，把南昌人心灵的真善美表现出来了，也是社会缺少的，这也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。南昌不冷漠。

　　事实上，不仅仅南昌不冷漠，整个中国都不冷漠。相信那些没有施以援手的路人，当时良心上也是有“恻隐之心”的，相信他们在今后会受到良心的煎熬。他们并不冷漠，他们大部分都在害怕救助小孩惹事上身。助人为乐反而被受害人讹诈的事实，确实也是社会的现实一部分。有些案例显示，受害者甚至不愿意为救人者作证，还有的直接讹人，比如南京彭宇案，如果南京彭宇案案情属实，那么，给整个中国助人为乐的传统敲了一棍，当然，如果案情不属实，那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公。至于孰是谁非，可能只在当时一瞬间，我们并不能因此给个人贴上标签。那些路人因为没有施以援手，被人威胁恐吓，也是没有道理的。

　　小悦悦事件和南昌农民工救人事件，两个并存的社会现象，反映出中国人性格的两个侧面，也是两个放大镜，放大了我们的人性，给全社会去看。在这些案例的折射中，我们也看到了我们的两面性。

　　敢于犯颜的国人性格并不只是在历史剧上出现，近日，微博上一个名为“御史在途”的湖南省纪委在职干部，就湖南省长沙县警方拘留殴打讨薪农民工一事，叫板该县县委书记。我们不敢说书记就是贪官污吏，但就事论事而言，叫板县委书记和陈贤妹以及那群农民工一样需要勇气。

　　还需要特别强调的是，面对着道德滑坡现象，很多人很自然的认为是市场经济瓦解了传统道德体系，“礼乐崩坏”。其实，这种归因法是很片面的。固然，市场经济瓦解了自然经济体系下的旧道德体系，但是，我们需要建构更先进的公序良俗，一遇到问题就想到三代圣王有多么美好，一想到人生多难就想回到猴子时代，那是不可能的，也只是一个乌托邦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