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ss&More？

Less&More？

美学上有个观点叫“Less is More”，译作中文为“极简即奢”。这个说法在前两年上海流行服饰极简风格的时候，很是喧嚣了一阵。今天这个标题有所改良，不想对服饰文化进行评点，但希望用“多和少”这对词语来对“度”进行考量。

说话多的人被称作唠叨，说话少的人被称为木讷。很难用是非来形容和比较。但是作为职业而言，你面对你的客户，或许多和少就并不完全取决于你自己。只不过，这种天平在你的心里，而无法量化。前天和昨天分别遇到一案例，拿来进行一番评点。

上周母亲感到气急胸闷身体有恙，虽历经周五出诊吃药周六上门吊针仍不见好。周日全家前往中山医院问诊。医生询问10秒后打发道“去做个脑部CT”，这一句话就折腾了全家一个多小时——先要付费、再要排队、再要操作、最后好说歹说地只需等候一小时而无需如规章制度所言“第二个工作日拿报告”。报告显示无异常，随后再带着这个“CT临时报告”去问诊那个“10秒钟医生”，那高手对着报告发愣又10秒，之后对我母亲上下打量20秒（这20秒作为家属的我们被这种仿佛空气都静止的沉默所胆战心惊）。不料，“10秒医生”给了我们一个让人震惊的结论：“侬个子高，手长脚长，估计是马凡氏综合症。开点药给侬吃吃，不好再来”。

出来的时候我算了算：来回医院1.5小时，等候做CT及结果1小时，排队挂号20分钟，付费取药10分钟，医生诊断35秒（10秒诊断+20秒打量+5秒结论）。更加让我胸闷的是，回家一上网查何谓“马凡氏综合症”，居然显示“该病症未有病发前兆和具体药理”，还显示“前美国女排明星海曼就是受制于该病症”，怪不得“10秒医生”花了整整20秒的宝贵光阴来打量我母亲的身高体长。但是这个结论是在属于无厘头，可见“如果不知道什么病，那就马凡氏综合症吧”。这像极了我们以前上统计课，对统计对象进行分类，认真的同学会按照各类条款划分，而马虎如我就来了个“月收入2000-2999，3000-3999，其他及以上”三大粗放框架，将在“2000-3999”范畴以上的统称为“其他及以上”。

我曾经认为世界上只有两种工作是具有技术含量的，不是通过简单重复就可以驾驭的。其中一个是医生，因为人命关天；一个是科学家，因为差之毫厘谬之千里。现在看来，至少做医生还是比较简单的——病人来了先摸摸额头，如果热就是感冒发烧；如果冷就是阴虚畏寒体质差；然后开一堆检查让病人一个一个去做，这样可以把责任推到电脑检测上，反正电脑检测又不会开口质疑医生的敬业操守，如果实在找不出问题，那就“马凡氏综合症”。好一个“马凡氏”，真的一点也不麻烦。

如果说周日的医生是惜字如金，那么周一的警察就是井底之蛙。

周一下午有事小出。路过成都路南京西路路口，等待行人绿灯后追随行人一并过马路。不想到人行岛中央要停步等待另一侧绿灯，也就是说现在过马路要分两次绿灯过一个路口。可能心里开小差，也就直接过了，被小交警拦下，我自理亏自然也就停步等待换灯，不想小交警大概一天站下来没有人说话比较孤僻，正好我这两天在看一本【狱中回忆录】，里面说“在监狱里长期不说话人的心理要崩溃，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尽一切可能找人说话”，那小交警打量我也有20秒时间，然后问“先生，侬是80后伐？”我瞬间摆出“春运表情”斜视之。

没想到他继续自我修养：“先生，侬穿的衣服是利物浦的训练服，利物浦的精神侬晓得伐？”我的春运表情上升到第二阶段，即“民工表情”漠视之。他继续卖弄他“醇正伦敦郊区英语”——“利物浦的精神是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，就是‘你永远不会独行’，所以侬要等大部队走过来之后才能走”。

想来这句潮叽叽之后我的表情上升到第三阶段即终极阶段“村长表情”鄙视之。尽管作为同样的利物浦粉丝我是很乐于与人交流关于利物浦的一切，但是这个类似【围城】中那个假洋鬼子吉米张的交警，还是让我震撼。

我一直很看轻交警的职业，认为“停、走、转”三个手势要做40年，是一种其实“最低级的高收入者”。没想到现在交警不仅要会罚款、开发票、贴违章单，还会说英文，这也不失为体力劳动者的一种与时俱进。

南京西路是上海顶级生活场，看来围绕南京西路的各种软配套也要跟上，包括三个手势者的国际化和低龄化。

我想，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将惧怕走过南京西路成都北路那个十字路口，至少等我把英文也能说到“伦敦市区”水平方能自信前行，否则将猥琐于一个全民鄙视的从业者面前无以复加！